寻找让历史鲜活起来的路径 ——长篇儿童文学《行走的学校》创作谈

80多年前，新安小学的14名学生组成“新安旅行团”，怀着“我们要把中国来改造”的雄心，走上了宣传抗日唤醒民众的道路。他们的足迹经过22个省（市）、历时17年、行程5万多里，谱写了中国少年儿童革命团体史诗般的光辉篇章。

1946年，毛泽东主席曾给新旅少年回信；2021年“六一”儿童节前夕，习近平总书记给新旅的母校——新安小学的少先队员们回信。两位领导人的回信，让更多的人知道了新安旅行团这个光荣的集体。

在创作《行走的学校》时，我面临最大的困难莫过于怎么让历史鲜活起来。如今，这部作品问世了，回忆创作的经过，有以下几点体会：

一、用第一人称叙事，形成小说独特的叙事风格

一般情况下，我习惯用第三人称进行客观叙事，写《行走的学校》时首次换成第一人称，用“我”来走入故事，构建这部作品。这种写法的优点是有强烈的代入感，让读者感到亲切、真实。作品的所有叙事都是借童牧之口说出来的，童牧自然成了主角。然而他毕竟还是个孩子，生活阅历短，认知有局限，他所说的话、所讲的故事也就有较大的局限性，限制了作者的表达，我总有“戴着镣铐跳舞”的感觉。但是这种感觉也逼着我说孩子话、讲儿童事，所以让大部分读者都能感受到作品中那种摸得着的童年质感。我始终是处于“半蹲”状态的，与孩子的眼光平行，与孩子的思维同路，以孩子的口吻讲述着在真实的战争背景下的童年生活。

该书的责编曾评价道：“在这部作品中读到的全是童言童语，俨然就是一个孩子对另一个孩子脱口而出的童言稚语的记录。作品中还使用了大量的歇后语、孩子们自编的顺口溜和一些俚词俗语，无一不凸显着孩子活泼、机敏的一面。”我就是这样用契合儿童语言习惯和风格的轻松话语，讲述着一段新安旅行团孩子们并不轻松的修学旅程。

二、塑造个性鲜明的小主人公，让他们满负荷地承载历史

新安旅行团起初只有14个人，在宣传抗日救亡的过程中，先后有600多人参加了这个组织，小说中不可能出现这么多人。我把笔墨集中在四个人身上，成功地塑造了意志坚定敢于斗争的刘纪宇、“活宝式”的音乐少年章枣、在苦难中成长的“小盆友”丁捷，还有作为讲述人的绘画天才童牧等英雄少年的形象。

战争的残酷给成长中的孩子带来的是苦痛，但是总有那么一群孩子，他们乐观、积极、阳光、开朗，能够用一种明黄色的、响亮的、鲜嫩的心态，将无法抗拒的时代苦难哄睡在童年的摇篮里。新安旅行团的孩子们就是这样，无论战争的残酷如何汹涌，都不能消融他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，他们的身上洋溢着乐观和勇气。这群稚气未脱的孩子在国家危难之际，用自己小小的肩膀担当起民族大义，毅然决然地奔赴国难，开展大众抗战教育，以演讲、歌舞、绘画、办报等多种文艺形式展开宣传抗日救国主张的活动，为抗日救国贡献儿童的力量。

三、讲故事，讲故事，还是讲故事

我是在写完长篇报告文学《中国少年“新旅”路》和《新旅中队》的初稿后，开始酝酿《行走的学校》这部作品的。在写前两部作品时，我阅读了大量关于新安旅行团的历史，写《行走的学校》时，总是无法从历史的叙事中挣脱出来，写出来的作品历史陈述痕迹很重。经过反思，我终于认识到，要想把历史写活，除了讲故事，还是讲故事，只有把故事讲好，才能让读者进入“悦读”状态。

战争是可怕的、可恶的、可憎的，但这并不代表着战争中的孩子就一定是瑟缩着、颤抖着的。他们与和平年代的孩子们一样，也拥有着体悟童年美好的平等权利。我创作的故事几乎不直接写战争，而是写战争环境下的生活，比如《刘鸡鱼的秘密》：关于他的名字、他的大金牙，这其中有一系列让人捧腹的笑料。 《歪打正着当演员》《拉纤斗狼》《围猎野羊》《制作油脂火把》《落单的“孤雁”》《“掌心雷”与小黄马》等生动有趣的故事一一铺陈开来，让人兴奋不已。

四、力求让作品折射出现实的教育意义和深远的时代价值

新安旅行团是一所行走的学校。在写作中，我一直坚持一个主题，那就是让小说中的主人公用行动来践行陶行知先生的“生活即教育，社会即学校”“教学做合一”的教育理念。通读作品，读者会发现，新旅的孩子们从头至尾都在实践着陶行知先生的先进教育思想。

党的二十大报告强调，全面贯彻党的教育方针，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，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。在培养什么人、怎样培养人、为谁培养人这一根本问题上，新安旅行团早已用行动为我们作出了榜样。在写作中我也非常注意，力求把这部作品作为中小学生思政课的课外读本来进行打造。期待这部作品能给予少年儿童精神上的引导，使他们从小英雄们的身上汲取养分，砥砺成长，迈向未来光明宽广的人生征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