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亲关注天气

明天，是几度？

晚上，我问语音播放器，里面回答：明天，气温零下4度到0度。那今天又是几度呢？又问，回答：今天，气温零下6度到零下2度。

空调声中，房间里依然有几分寒意。那身处农村，多是空旷之地的父母亲呢？据说，农村比城市要冷上3度以上。

我问播放器：明天，郊区是几度？回答：零下8度到零下3度。这让我惊诧，还有女儿的惊讶声：郊区这么冷，爸爸，那爷爷奶奶不是要被冻坏了？

两小时前，母亲的电话适时打来过，问我，城市里冷吗？明天你那里又要零下4度了。我说，还好。我天天待在房间和房间之间，到哪里都有空调，哪怕是走路几步，也就到了，自然是不觉得有多冷的。母亲说，让佳佳多穿点衣服，你们也多穿点衣服，要照顾好自己。佳佳是女儿的小名。20多岁的姑娘了，快80岁的母亲还是愿意叫她的小名。我说，好好，我知道了。我刚烧好一个菜，正准备烧第二个菜。比起寒冷，那一刻我忙于我们的物质生活，只有完成了炒菜的任务，才能尽快吃上热气腾腾的饭菜。

电话很快挂了。我都忘记了问母亲，他们在农村冷不冷？

什么时候起，母亲开始关注天气了？似乎是我去往了城市后，好多个晚上，乍暖乍寒的气候变化之间，母亲问，明天降温了，你多注意保暖。或者说，天气又要热了，空调多开开，别太省钱了。每晚7点，是电视台播放天气预报的时间，母亲给我的天气预报也接踵而来。

晚上我做了个梦，梦见我给已上中学的女儿打电话。我说，明天要降温了，你多穿点。女儿说，哦。我又说，明天又是37度，你空调多开开，别省钱。女儿说，知道了。我说……我给女儿打了若干个电话，女儿却从来没有问我哪怕一句，你冷不冷？你热不热？都是我兴冲冲地打电话，刚说完女儿电话就挂了。我握着话筒，孤零零地像在等一个遥不可及的梦。

是不是，我应该现在就打个电话给母亲？漆黑的夜，我突然泪流满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