获得人形的尘埃

□ 南京/陆新民

在天文台，我

“一粒悬浮在阳光下的尘埃”

是多么的轻啊！

是的，我的脚步轻，呼吸轻

说话的嗓门儿轻，与悄至的春雨

在逻辑上暗合

我想即使不拘一格放开

也是枉然。小，小小的小

如同太阳与盾牌座UY，前者是后者的45亿分之一

我这粒获得人形的尘埃

敬重那些古老的、精密的仪器

那些让我膜拜的天文学家，像是面对超人

他们在比太阳小130万倍的地球

地球之龙盘虎踞的紫金山上

探索银河系，茫茫宇宙，在心里舞着干戚……

或曰：古往今来是时间，线性的时间

人类，有限地在其中某一节点上

面对黑洞，射线，暗能量

或曰：眼见并非真实，黠慧或为愚拙

60厘米反光望远镜，哈勃望远镜

提示宇宙大爆炸不过一道遥远的光波

我想高鲁、张钰哲都是传说中的通天之人

他们比我们自由而飘逸，而从不在意

转身之后的人间擦痕

概言之，这里的一草一木高过我的想象

寻路时，我会与另一个我，迎头相撞

继而鸟鸣大作，那是在找回昔日之心……

注：高鲁，中国现代天文学奠基人之一，中国天文学会创始人。张钰哲，中国现代天文学奠基人之一，一生发现了“中国星”“紫金山一号”等400多颗在星历表上没有记载的新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