给母亲过生日

□常州 / 方雪华

观看一个电视节目，主持人的一句话让我噎住了：“感恩，从记住父母的生日开始吧。”

记忆里母亲从来不给自己过生日，而儿女的生日却从来不曾遗忘。记得我们生日的那天，母亲总是忙活着，早早起床，煮好鸡蛋，做好小米粥，烙好吃的饼。那时候家里经济不宽裕，可母亲却竭尽所能为我们的生日做上一些好吃的。而她自己是不吃鸡蛋的，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们，眼中是满足和快乐，浓浓的母爱便无声地流淌出来。

后来我在外地上学，每到我的生日，母亲依旧会打电话来提醒我给自己庆祝一下，可我们对她的生日却从没关注过，没有摇曳的烛光照亮她沧桑的脸，也没有热情的话语温暖她孤寂的心。那次回家，我特意询问母亲的生日，母亲说：她也不清楚，外婆生了八个孩子，那时候日子又苦，从不过生日。她只记得在农历四月，具体几号真的不知道。我听后愣住了，不知是心酸还是惭愧，又或者两者都有吧。作为儿女，何曾想起母亲无私的付出，何曾对母亲嘘寒问暖，何曾挽着母亲的手一步一步前行。当下商议，农历四月公历应该在五月，就决定5月10日（母亲节前后）那天为她的生日。

今年母亲生日那天，我早早地赶去为她烹饪精致的早点，妹妹带来了新衣，哥哥买来了蛋糕，孙辈们送上了五彩的贺卡、鲜花和真挚的祝福，母亲笑了，泪光闪闪。然后，我们陪着母亲去天目湖游玩。她做了一辈子忙忙碌碌的家庭主妇，侍奉公婆，照顾丈夫，培育儿女，家里家外好像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，从不肯轻易外出，就担心我们离了她会忍饥挨饿。

走进天目湖，感觉温馨的气息弥漫在每个角落，祥云在天空中飘荡，一阵凉爽的微风轻轻拂过脸庞，留下了淡淡的清香。碧玉般的湖水和谐静谧，让人感觉温柔舒服。母亲边走边欣赏着，仿佛要把蓝天和白云的倒影永久地留在自己的记忆中，我赶快拿出手机为母亲定格镜头。浏览相册，这才惊觉：母亲几乎没有作为主角的照片，只有与家人少数的几张合影，作为孙子外孙的画面补充。我们总觉得孩子的成长是一件稍纵即逝的事，他的每一寸变化对我们而言弥足珍贵，可老去，以及离开，不同样是稍纵即逝的事吗？甚至更加迅雷不及掩耳，来不及告别（就如我的父亲，突发疾病猝然离世，呼吸机下，再和他说句话都没了机会）。母亲拼命地摆手表示不拍了，让我给孩子们多拍些。她一生的时间都花在我们身上，但就是几分钟，她也尽量不想占用儿女的。我再次潸然泪下——我们对母亲的关心实在不够！中午，我们去了当地一家有名的农家菜馆，品尝了家乡的特色菜，其乐融融的饭桌，美酒、蛋糕、祝福，母亲激动得满脸通红，感慨今天是最开心的一天，她说：“其实不用这么隆重，你们能经常回来看看我就比什么都强！”

有人说：“上帝不可能亲临每一个家庭，于是便创造了母亲。”母亲就是神话的代表，伟大、无私。我感谢上苍赐给我一个母亲，我将伴随着这份母爱行程万里，走过春夏秋冬，即使我站在风雪中，也依然不会孤独，因为在我心中，有一份母亲的爱。愿母亲幸福快乐地过好每一天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