捉蚊轶事

□ 宿迁 / 石锦

夜深人静，是写作的好时候。正很投入，讨厌的蚊子却不断地叮咬我。受蚊骚扰，忍无可忍，我便拿起杀虫剂满屋子搜寻，发现目标便狠狠地“呲、呲、呲”。看到几只蚊子飘落在地，心中充满一种快感，一种得意，脑海里忽地想起二十多年前捉蚊的事来，自己竟“噗呲”一笑。

1995年5月初的一天夜里，迷迷糊糊中，脸上好似痒痒的，耳边嗡嗡响。有蚊子！我下意识拉过了被子把头蒙起来。

不行！猛地一下清醒。儿子才几个月，身旁还有爱妻，现在可不是“单身汪”了。为了不打扰儿子与妻子的好梦，我轻轻地拉动电灯拉线开关，从床头桌子上摸眼镜戴上，慢慢地掀开被子下床，在白炽灯的黄黄灯光下，眯着眼睛，努力搜寻着。本来在我耳边讨厌的嗡嗡声现在怎么就听不到了呢？好不容易发现了一黑影从面前掠过，“啪”一巴掌下去，好像被拍到了，但一看手心，却是空空如也。

“你干什么？”老婆惊醒了，小声问我。“逮蚊子呢！”我轻声作答。“哪有蚊子，抓紧睡觉吧。”睡就睡吧，关灯继续睡觉。睡在床上，我有点不甘心，和蚊子“过招”，竟然打了个平手，它没吃饱，我没睡好——怎么也睡不着了。

好不容易有点迷糊了，“飞蚊伺暗声如雷”，耳边讨厌的嗡嗡声再次响起，又来扰我好梦。我再次拉亮了电灯。妻也听到了蚊子声，她和我一起站起来搜寻目标。面前又有黑影飞窜，我火急火燎又一巴掌下去，仍然没拍到。“你急什么，眼睛盯住，让它落下就好拍了。你啊，就没经验。”妻子嗔怪，并教我妙招。

妻说得没错。我本是个行走在唐诗宋词里的“孤独游侠”，生活能力“短板”，做个饭手忙脚乱，收拾家务胡抓乱挠，干点事就会带伤。幸遇妻“怜香惜玉”，被好心“收留”。妻把家庭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条，我得以尽情在书海中徜徉，晃动着那支瘦弱的笔，游走在美好的时光里。

蚊子离我们远去，向南墙飞去了。我和妻子一起下了床，团队合作，从两边包抄形成了夹击“队形”，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，目不转睛地死死盯住目标。终于落下了，蚊子停到了墙面上。“让我来，你看着蚊子就行。”妻子小声吩咐“作战指令”。我充分发挥小眼聚光优势，死死盯住蚊子，害怕目标再次丢失。只见妻子蹑手蹑脚凑上去，轻轻一拍，一看手心，黑色印记明显。“夫妻同心，其利断金”，“敌军”被灭。看了看儿子娇嫩的皮肤无被咬痕迹，我们会心一笑。

还是那年夏天的一个晚上——那时“装备”差，没有纱门、纱窗等，蚊子多。妻还在忙碌，我和儿子先睡了。迷糊中，脸上掠过一阵凉风，紧接着“啪”一声响。一睁眼，妻在面前。原来一只蚊子又在我的脸上“偷袭”，被妻发现，按平常是狠狠一掌下去的，可担心我受惊吓，欲擒故纵，先用手把蚊子扇走，然后再双掌合击。“战术得当嘛！”我笑了，妻也笑了。刚刚脸上凉风掠过，紧接着心中暖意阵阵。

时间在指缝中悄悄溜走，往事如这初夏的晚风，吹散了多少昨日旧梦，但那种心有灵犀的会心一笑，我们一起携手同风雨共欢乐的三十多年人生旅程最值回味，总愿拿来回忆。